错
谁之错
先说青石镇有这么一户人家,丈夫何伟长得魁梧英俊,小伙子样样行,只是脾气暴躁了一些。他的媳妇儿是外地的,叫李小翠。她模样倒也端正标致,只是有个不良的嗜好,就是爱玩麻将,而且瘾特别大,只要有人来叫,不管手里有活没活,往下一放就跟人玩去了,家里常常乱七八糟。何伟是个爱干净好脸面的人,为这事没少和她生气。
李小翠每次都答应得挺好:“再也不玩去了。”
第二天她却还照旧去搓麻将,气得何伟将她暴揍了一顿。
何伟下手挺狠的,一下就把她打怕了,好几天没敢去玩。可是她的瘾太大了,一天不去就觉得没精打采、失魂落魄的。后来她学精了,每天何伟前脚一上班,她后脚就出去玩。然后早回来做饭,没事人似的等何伟回来吃饭。
这些事何伟当然不知道,以为媳妇改好不玩了,满心高兴,对她更加温柔体贴了。李小翠却暗暗得意,觉得这样轻易地就骗过他,自己蛮聪明的。她玩牌技术一向很高,十有八九是赢的,每次用赢的钱买些零嘴或小饰物,更觉得抛不开麻将了。
从此以后每天下午准时去玩,从没误过场。
第二年李小翠有了身孕,这可把何伟乐坏了。什么活都不让她干,想吃什么恨不得跑到天边也要买回来。李小翠仗着丈夫的宠爱,渐渐地放肆起来。玩麻将也不避开何伟了。何伟体谅她怀孕时心情烦闷,也不忍心严管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
转眼到了预产期。李小翠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两口子乐坏了。
这孩子刚出生就长的十分漂亮,粉嘟嘟的小脸蛋,浓密乌黑的头发,那亮晶晶的大眼睛跟何伟一模一样。说来也怪,每次何伟一抱他,他就会咧着小嘴对着他笑,哄得何伟把他当成心肝宝贝一般。每天下班回来,不管多累也要哄着儿子玩一会。
李小翠初为人母,那份喜悦就不用提了。每次看见儿子可爱的小脸蛋,听着他“咿咿呀呀”的说话声让李小翠又幸福又自豪。
如果日子一直这样下去,这个三口之家会令旁人羡慕嫉妒不已。但偏偏要有坏事的, 正在幸福之中的李小翠不曾想到有一场弥天大祸正在悄悄地向她袭来。
再说以前常常和李小翠一起搓麻将的有一个胖二婶,圆滚滚的身材像个大皮球,薄薄的两片嘴皮子就爱说长道短,她也是个麻将迷,一天不玩牌手就痒痒。
这天下午,胖二婶又在家里摆上了麻将台子。偏偏常来玩的一个女人家中有事来不了了。三缺一,胖二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其余的两个麻将搭子也唉声叹气。
忽然胖二婶眼睛一亮,她一拍大腿:“找李小翠去!”
“那哪成啊?”其余两个齐声说:“她的孩子才几个月,来得了吗?”
胖二婶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她那个人瘾大,耳根子又软,我去窜棱窜棱她,好歹给咱们救急啊。”
说完扭着胖胖的屁股来到李小翠家。
李小翠正在哄儿子睡觉,看见以前的玩伴来了,忙热情的招呼。
胖二婶先把李小翠儿子夸了一通,趁着李小翠心花怒放之际,说明来意:“小翠啊,这几个月你没来玩,我们可都想着你呢。”
她胖胖的脸上堆着笑:“趁着你儿子睡觉,咱们玩两圈去?”
李小翠心里一动,这些日子每天忙着照顾儿子,顾不上玩。可是晚上做梦好几次梦见坐在麻将桌前垒墙 。但她又有点不放心儿子。脸上不由露出犹豫的神情。
刚一愣神,胖二婶一拍巴掌:“哎,小翠,把你家大黑关在屋里,让它看着宝宝,准没事。”
她笑呵呵的说:“你没听说人家养的牧羊犬会看小孩的事吗?”
大黑是何伟养的一只大狼狗,平时非常通人行。长得一付又健壮又聪明的样子。这会听到胖二婶的建议,李小翠更动心了。在胖二婶的催促下,李小翠将熟睡的儿子放在摇篮里,接着又将大黑栓在摇篮旁边。临走李小翠又摸摸大黑的脑袋,告诉它要好好的看着宝宝。大黑瞪着眼睛歪着头,轻轻地汪汪两声。好像听懂小翠的话一样。
李小翠这天的手气特别好,四个人就她一个人赢。这要搁往常她早高兴地不得了了,不玩到天黑决不散场。今天却惦记着儿子,不敢玩太久,早早散了场,便急匆匆地往家赶。刚进院子,就听见屋里传出宝宝“咯咯”的笑声。她很奇怪,推门一看,见大黑正用两只爪子来来回回地推摇篮,宝宝在摇篮里手舞足蹈地咧着小嘴正乐呢。李小翠又惊又喜,到厨房里拿了两大块牛肉扔给大黑,大黑叼起肉跑到院子里撒欢去了。
从那以后,李小翠每天下午把大黑和儿子锁在屋里玩麻将。这样过了一个来月,什么事情也没有。聪明的大黑将宝宝看得好好的。李小翠高兴之余总是额外地赏给大黑牛肉或是猪肝吃。短短几个月,大黑就又健壮了许多,浑身的毛锃亮。看起来可威风啦。
何伟有点纳闷。有一回摸着大黑的脑袋自言自语地笑着说:“这家伙怎么越看越胖?,也没给它什么好东西吃啊。”
李小翠听了在一旁偷偷地笑。
再说这天早晨,李小翠头有些痛,就懒在床上没起来。何伟给她倒水拿药之后,便上班去了。等何伟中午回来,李小翠还窝在被窝里同儿子玩呢。何伟做了午饭,两个人吃完饭,又逗儿子玩了会儿。临上班前何伟又嘱咐小翠好好休息才急忙忙上班去了。
等何伟走后,李小翠把儿子哄睡了。自己躺了会,心里又痒了起来,怎么了,又想玩麻将了呗。这玩麻将的人不论身上大痛小痛,往麻将桌前一坐,百痛全消。李小翠一骨碌的爬起来,洗了脸梳了梳头,就锁上门兴冲冲地玩去了。她今天手气超棒,几乎把把都赢,玩着玩着越赢越得意,就把什么都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再说李小翠今天人不舒服,忘记喂狗了,大黑平时食量就很大,这一上午早就饿得够呛了,下午小翠把它栓在摇篮边,开始它还能忍着,后来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就一边用爪子剐地,一边烦躁地大声“汪汪”起来。它这一叫,把摇篮里的宝宝吓醒了,蹬着小腿哭了起来。
宝宝的哭声令大黑更加烦躁起来,它开始围着摇篮转起圈圈来。猛地,它抬起两只前爪,眼露凶光地扑向摇篮……
等李小翠玩完牌高高兴兴地回到家。刚一进院子,她就觉得不对劲,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大黑的汪汪声,也没有宝宝的嬉笑声。
她三步两步跑过去打开门————
屋里的惨景让她几乎晕了过去:摇篮里摇篮周围的地上,到处都是血。在离门不远的地上, 看着宝宝的两只小鞋子。小翠强咬着牙疾步走上前去,往摇篮里一看,立刻发出蔘人的惨叫声,摇篮里只剩下宝宝血肉模糊的一个小脑袋和两只可怜巴巴的小胳膊。
再看看大黑嘴边还带着血迹。看见女主人,理亏似的“汪汪”两声就要往床上躲。小翠气得眼冒金星,抡起一个大板凳一下子把大黑打了个脑浆迸裂。
何伟下班后,刚进院子就听见妻子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他心里一痛,有种不祥的预感。飞奔进屋,立刻被眼前的一幕幕惊呆了,他的身子晃了几晃,才勉强撑住没有摔倒,冲上前咬着牙问李小翠:为!为什么会这样?!是谁害了宝宝?
“是、是大黑,是大黑活活把宝宝吃掉了!”李小翠失声大哭。痛失娇儿,再加上自责,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那你呢?你到哪里去了啊?!”
何伟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恶狠狠地问:“你为什么没有好好看着宝宝?说!”
“我……我……”李小翠胆怯地向后退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何伟立刻明白了。
“你又滚去玩麻将了?”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大叫。
李小翠惭愧底下头,眼泪淌地更快了。
何伟怒吼一声,反身冲进厨房,一会功夫拎着一把明晃晃的大菜刀出来了!
他冲上前凶狠的拽住李小翠的右手,红着眼睛疯狂冲她大叫:“我叫你玩!我叫你玩!”
他的表情在此刻狰狞得可怕。
李小翠情知不妙,一边哀哀地求他,一边试图挣脱他,但已经晚了。
何伟手起刀落,李小翠的右手被齐齐得砍了下来。鲜血四溅。李小翠惨嚎了一声。倒地晕死过去了。
何伟看也没看她 一眼,抖抖索索地走到摇篮边,颤抖着双手捧起宝宝可怜的小脑袋,叫了一声:“我可怜的儿啊”
接着,人就晕倒了在地上了。
周围的邻居听到李小翠的惨叫声,怕是他们家出事了。就一起跑到他们家一看究竟。刚一进门,就看见何伟抱着小孩的脑袋倒在摇篮边不省人事。李小翠躺在屋子中间,断腕处还在不断咕咚咕咚向外冒血。
大伙都吓坏了,也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打112打了救护车的电话。把他们倆一同送进医院。
何伟是伤心过度,第二天清醒过来就出院了。
李小翠断了只手,失血过多。好不容易才把命保住了,整个人却疯了。原来她痛失爱子,受了很大刺激,精神上本来就有些混乱了,后来又被何伟无情的剁下一只手,急痛交加,醒来后就神志不清了。
从那以后,在青石镇,总能看见一个赤裸的女疯子在大街上东游西逛。有时她也会对着人嘻嘻傻笑。细一看,这个女疯子长得还蛮清秀的,只是右手臂上没了右手,断腕处看上去又丑陋又吓人,她就是李小翠。又过了一段时间,青石镇的人看不见她了,有人说她跑丢了,也有人说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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