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

独眼

　　最近，我和S经常聊到天明，于是，这天我们决定好好睡一觉。这一觉睡的真沉，起来发现天已经黑了，我感觉眼睛很累，也许是由于平常的工作关系和熬通宵的原因吧！

　　于是，我准备去S的房间叫他起来，一起去吃点东西，让我饿着肚子可没办法和他继续聊。

　　推开门，发现S已经起来了，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是累的不成人形，他坐在床上，眯着一只惺忪的睡眼，问我：“今天晚上还有精神聊不？”

　　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不由让我忍俊不禁，“哈哈，还是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吧！像个独眼龙一样……”

　　这话一出口，我便开始后悔，因为这句话不由让我想起了那件我和S一直都不太愿意回首的事。

　　还记得那是个周末，S准备出去搜集写作的素材，便叫我一起去，我想想反正周末在家也是闲着，便爽快的答应了。

　　路上，我问S打算去哪，他说也没什么目标，就是准备找些安静、人少的地方，激发下灵感，继续写他那本同出版社已经签约的诗集。看着S这么执着于散文、诗词的写作，真的又一次，我已经记不清这究竟是多少次了。

　　我觉得这家伙还真是怪！总是能遇见那么多的怪事，他却丝毫没有把这些怪事作为写作素材的打算，依然只是到处寻找诗词创作的源泉。

　　也不知道转了几次车，走了多少段路，就这样我们到了一个看起来似乎很偏僻的地方，四周围除了树，就是石头。S似乎对这里的环境比较满意，便对我说：“我们就在这里吧！看下周围有没有人住要是没有人的话，就在这里露营也不错！”

　　我知道这家伙很少开玩笑，也知道他背了帐篷出来。不过我也真不太希望在这个似乎被整个世界遗忘的地方过夜，万一出了什么事，家里人连收尸的地方都找不到！

　　于是，我强烈要求一起去周围仔细寻找，看有没有人烟。S倒也没什么意见，我们原地歇了下，就开始顺着路往前走了。

　　这次很顺利，走了一会，便发现前面有个村子，呵呵，看来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了。我十分高兴找到了安全过夜的地方，带着S，一路小跑便来到了这个村子。

　　天色不算晚，村里的人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我和S打量着找个看起来面善的人问下周围的情况。也许是感觉到有陌生人的到来，有几个村民放下了手中的活，向我们走来。

　　看到有人走过来，我马上迎过去问他们：“们好！我们两个是出来旅游的游客，看到这个村子景色不错，想参观一下。”

　　没想到我一开口说话，附近的村民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活，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和S两人身上。

　　这时，我才发现，这个村子里的人似乎都是在眯着一只眼睛看我们，直到朝我们走来的那几个村民走近了，我才发现，原来他们不是在眯着眼睛看我们，而是他们本来就只有一只眼睛！

　　走过来的那几个人中，有个看起来个子比较矮的，对我们说：“哦，原来是这样，欢迎你们前来！这样，我带你们在子转转，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吧！”

　　于是，其他的人便又开始忙自己手上的事，我和S便跟着这个小个子村民，沿着路走了起来。

　　通过介绍，我们得知这个小个子叫小天，他告诉我们这个村子里其实都是一家人，大家都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戚，可能是由于遗传的原因，村里的人在生下来不久，便会有一直眼睛生疮，然后失明，于是，村里的人都只有一只眼睛，这个村子也被成为“独眼村”。

　　听到小天说到这里，真是让我吃了一惊！没想到全村的村民居然都有血缘关系，似乎在这个村子，近亲繁殖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弊端，所有的村民看起来都很健康，当然，除了少一只眼睛。

　　走着走着，发现“独眼村”的景色还真是不错，虽然村子的名字不好听，但远离城市污染的地方，都能让人很好的感受到大自然的切！S似乎也被这里的美景所折服，一路上都很沉默，也许正在寻找诗词创作的灵感呢！

　　“小天，你们一直居住在这里吗？”

　　“对啊，从我记事起，就一直居住在这里，听老人们讲，他们也是一样。这里一直没有外人来，虽然村里的人只有一只眼睛，但你们不要害怕，他们还是满好客的，毕竟从来没外人来嘛！呵呵，你们可以算是‘稀客’了！”

　　就这样，边走边侃，我看见远处似乎有一个树立着的木桩，出于好奇，我向小天问道：“小天，前面那个木桩是干嘛用的？”

　　“哦，没什么，那里是村里的禁地，我们都不会靠近那里的，不过你们既然感兴趣，我可以带你们站远一点看。”

　　“恩，真是太感谢你这个导游了！”

　　随后，我们跟着小天朝木桩走去，慢慢走近，可以看清木桩的全貌了，小天说：“好了，这里可以看清楚了，我们就在这里看吧！”

　　只见眼前大概要有三个人才能抱拢的木桩牢牢的矗立在地面上，从大木桩的顶部牵出一根根铁丝，系在周围许多小木桩上。小木桩似乎被钉进了地里，大概有七八根，在大木桩的周围，围成了一个圆圈，以起到固定大木桩的作用。除此之外，在木桩的下面还堆放了许多动物的骨头，看着这一堆堆白骨，不由让人想起电影中描述原始部落祭祀的场面。

　　“对了，小天，你们这里也举行祭祀吗？”

　　小天听后，摇摇头说：“没有，我们没有祭祀的习俗。要是祭祀，这也不会成为禁地了。”

　　也许是一听到“禁地”两个字，S又找到了他感兴趣的东西，“哦，是吗？为什么会叫这里是禁地？”

　　“是这样的，其实‘独眼村’的由来一直有一个说法，说是以前村里的人本来都是同正常人一样，有着两只眼睛的。有一天，从外面来了一对夫妻到村里来靠行医为生，这夫妻二人的心肠很毒，他们一边对村里实施巫术，让村民们生病；另一方面又依着帮村民们解除巫术治病，来搜刮大量的钱财。终于，有一天村里的人发现了他们的勾当，一怒之下，大家便把这夫妻二人处死了。可没想到，在那男的死之前，还对全村下了一个诅咒，从此之后，村里世世代代的人一出生便会有一只眼睛生疮。为了让后代们记住这个教训，便把这夫妻二人的尸骨压在了这大木桩底下，让他们永远为自己的罪孽忏悔。”

　　听完这个传说后，觉得这里的村民也的确太不幸了，看来有时候人太善良了，也容易被别人欺骗。就这样，小天带着我们，把整个“独眼村”游览了一遍，虽然一路上的风景让我赞不绝口，但我总觉得这里的村民在看我和S时的眼神有点奇怪，具体奇怪在哪里，我也说不出来，于是，我也懒得多想，专心的当起了一个游客。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小天邀我们去他家里吃饭，没想到S却拒绝小天的好意，“谢谢你的热情款待，不过，我们带了干粮和帐篷，我看还是不打扰你的家人了，我们随便在村子外面找块宽敞的地方将就将就好了。”小天似乎很纳闷，可不管他怎么劝说，S依然坚持要在外面露宿。眼看他心意已决，我也不好说什么，便跟小天陪了个不是，希望他不要在意。小天倒也没说什么，同我们告别后，便独自回家去了。

　　真不知道S怎么这么喜欢睡在外面，于是，点了堆篝火，吃了点东西后，我便向他问道：“怎么你不答应小天呢？人家这么热情的邀请我们，想尽下地主之谊，也没什么不好啊！”

　　S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故意大声说了句：“好了，出来吧！这里离村子有段距离，我们这边又是两个人，有什么事还是出来说吧！”

　　正当我有点纳闷S的话时，只见从路旁的树丛中，慢慢走出来一个人，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个女孩，她看起来大约20来岁，面目十分清秀，可是，她也只有一只眼睛。

　　“没想到被你们发现了，不过你们大可不必紧张，因为正如你们所说，现在是二对一，优势在你们那边。其实，我一点恶意也没有，只是想跟着你们，找个机会同你们说点事情。”她一边说，一边把自己身上的口袋掏空给我们看，示意她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看来你也是‘独眼村’的村民了，你跟踪我们到底有什么事？”

　　“这是为了你们好，我劝你们最好尽早的离开‘独眼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外地人，这是为了你们好！”

　　没想到同样是“独眼村”的村民，这个人的态度居然和小天差那么多，此刻，我只觉得这女孩是在无理取闹，实在是不想搭理她，便对她说：“你又不肯说出理由，我们是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的。毕竟这里的村民接待了我们，我们什么都不说，就一走了之是绝对做不到的！”

　　“哦，是吗？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这个村子，那就一直呆着吧！”她丢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看着那女孩走远，我才恍然大悟道：“S，原来你一直坚持不在村里过夜，是想把这个跟踪我们的人引出来！”

　　“你说对了一部分，在村里参观时，我便一直觉得似乎有人在跟踪我们，按照我们看到的情况来分析，这个村子除我们之外应该不会再有其他的外人，所以我想跟踪我们的人很可能就是村里的人，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我无法知道村里的人跟踪我们的目的，所以我觉得还是在村外露宿的好。另一方面，我想你应该多少也会有所察觉，那就是我发现这里的村民看我们的眼神很怪，且一旦我同他们的目光对视时，他们会选择马上避开，这就让我有些不解了，直觉上，我觉得这里的村民并不友善。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好。”

　　听S这么一说，不由让我也想起了村民们看我们时的那种奇怪眼神，加上跟踪我们的那个女孩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还真是让人有些担心。于是，我问S：“你觉得村里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举动呢？如果他们不欢迎我们的话，可以直接把我们拒之门外啊！可偏偏还有人出来迎接我们，还带着我们在村子里参观。小天看起来也是非常的热情，他说村里的人也非常好客。可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个跟踪我们的人，也许她并没有恶意，但她的态度却和小天截然相反，不但不欢迎我们，还要我们马上离开这个村子。这一比较的话，我觉得村里的人肯定是有一部分不欢迎我们的，也许就正是我们路上注到的那些看我们的眼神很奇怪的村民。”

　　“恩，这些问题我也想过，对了，Y，你还记得我们看到的那个大木桩吗？小天说，那里是村里的禁地，并且还告诉我们，村里的人之所以都只有一只眼睛，也是因为那对外来的夫妻下的诅咒所造成的，他们还把那夫妻二人的尸骨压在大木桩下面，以示后人，这就足以见得，村里的人世世代代对这对夫妻的仇恨有多深了！另外，小天还说，‘独眼村’里几乎没有外人来过，这就难免会使村里的人对外人有很强的戒备心理，毕竟那对夫妻的教训一直放在那，如果又来了外人，村民们肯定会担心这新来的外人会不会同那对夫妻一样，是来害他们的。这也许就正是为什么村里的人一直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们的原因。”

　　“对，也许正是这样，呵呵，看来我们似乎成了‘不速之客’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天倒和村里其他的人不一样，不仅没有戒备我们，反而对我们一直很热情。”

　　“这也是一个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如果说村里的人世世代代都一直在这里生活，而这里又几乎没有外人来的话，按道理来说，应该全村的人都是会很防备外人的。所以，这个小天越是对我们热情，我越是觉得这个人不可靠，这也是我拒绝他的邀请的一个重要原因。”

　　“哼，还是你这家伙考虑的周到！”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我们今晚换着守夜，三点钟你来换我。姑且不管那个跟踪我们的人怎么说，为了谨慎起见，明天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村子的好。

　　“哈哈！你们没有明天了！”

　　突然，从两边的树丛中一下子冲出来两三个手里拿着长矛和斧头的强壮男子，看着他们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每个人又都只有一只眼睛，原来我们被“独眼村”的人包围了！

　　“你们还真是聪明啊，本来想凭借白天热情的招待和向导来麻痹你们，让你们晚上能够傻乎乎的到我家里来过夜，然后再趁你们睡着时解决你们的。没想到，你们似乎看穿了我的主意，不论如何，也要坚持在村子外面过夜。不过，虽然让我们多费了点功夫，但是，你们依然跑不掉！”

　　这时，我才看清说话的人，没想到居然是小天！

　　“小天！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以为我带人来干什么？哼，当然是抓你们了！”此时的小天早已和为我们当导游时小天判若两人，只见他一脸狰狞，在火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可憎。

　　“抓我们？那你为什么白天不在村里动手？”没想到在这个时候，S依然还能保持平静的语气来对话，我知道他是想拖延时间，然后再伺机而动。明白了这点后，我也开始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每个人的动静。

　　“哼，要是白天在村里动手的话，你们肯定会反抗，这样难免我们不会有所损伤。”

　　“哦？难道你认为我们现在不会反抗吗？”

　　听到S这么说，我知道这是他的暗示，看来，是机会动手了！我看准了脚边的篝火，准备把那些燃烧正旺的木棍朝他们踢过去。可没想到，刚准备动脚，却发觉浑身酥软，怎么也使不出劲来。

　　“哈哈！看来我计算的时间还真是准确！告诉你们吧！我们刚才赶到附近，趁你们没注意，用竹筒把迷香吹到你们这里了。这种迷香可是村里的至宝，无色无味，只要人一吸入少量，半个小时后，便能让人全身无力。哈哈！这种迷香可是专门为了招待你们这些外人而特意准备的，怎么样？我们的招待足够热情吧？哈哈哈哈！”

　　“你，究竟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抓我们？”虽然身体动弹不了，但S似乎还没有死心，仍然想拖延一下时间，借以麻痹对方。

　　“小子，你不用再费劲心机的想拖延时间了！我告诉你，这迷香若不用解药的话，效力最起码也能维持12个小时！不过，既然你们也跑不了，我就告诉你们原因。你问我为什么要抓你们？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老天只给我们一只眼睛？为什么我们生下来就注定如此？为什么我们世世代代都注定如此？你们有两只眼睛，完全不会了解我们只能用一只眼睛来看东西的痛苦！本来，我们这个家族在很久以前，是和你们正常人在一起生活的，但是，你们认为自己比我们优秀！你们歧视我们！你们侮辱我们！你们把我们当成是怪物！于是，我们只好躲进这个村子来，整个‘独眼’家族相依为命。直到有一天，村里出现了一位英雄，他告诉大家，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只有一只眼睛的话，那谁也不会再比我们优秀，不会歧视我们，不会侮辱我们，也不会把我们当怪物看了！他说的很对，只要把那些比我们优秀的人变成和我们一样，那我们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了！于是，我们把所有进入村里的外人，也就是和你们一样，长着两只眼睛的人抓起来，然后挖掉他们的一只眼睛，哈哈！这样他们就和我们一样了！再也不会让他们比我们优秀了！在我们这个村子里，只有我们才是最优秀的！另外，我再多告诉你们一些，就算是对你们刚才那些聪明分析的奖励吧！白天跟你们讲的那个关于‘独眼村’的传说其实是假的，我们并没有受到那对夫妻的诅咒，他们不可能我们只有一只眼睛，只有我们才能让他们剩下一只眼睛！哈哈哈哈！要说的就是这些，两位，是时候带你们回村子了，村里的人正等着看这场好戏呢！快！把他们绑起来！”

　　听到小天的命令，那两三个凶神恶煞的村民开始朝我和S走来，等他们走近，看清楚他们的那只独眼后，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白天村民们始终带着异样的眼神看我们，因为所有的独眼中都隐藏着一样东西，那就是强烈的妒忌！

　　就在我几乎绝望之际，突然听见一声惨叫，只见小天倒在了地上，额头上插着一支细细的钢针。周围这两三个村民见状，开始朝小天对面的树丛冲去，准备抓住杀死小天的人。没想到，又听见“飕飕飕”几声，这几个村民也都应声倒地，这次的钢针却是从刚才相反的方向射出的。眼看这群残暴的村民都被杀死了，路边的树丛中又走出了一个人，等走近后，我们才看清楚，没想到居然是刚才跟踪我们的那个女孩！

　　“你到底是什么人？”虽然这个女孩救了我们，但看着她也只有一只眼睛，原本刚刚放松了点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

　　“这里不便多说，虽然我先后用机关和竹筒吹针杀了这伙人，不过这帮人如果没有回去，等下村里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来找的！快！这里是解药，你们赶紧闻一下，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虽然现在无法知道这个女孩究竟是敌是友，不过她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于是，我和S使劲的闻了闻她递过来的解药，片刻，便觉得可以使的上劲了。

　　女孩看我们复原后，也没多说，示意我们跟着她，自己便在前面带起路来。此刻，我们来不及多想，只好先跟着她离开这里。

　　跑了一段路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小山洞，女孩带我们进去后，洞口封好，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好了，到了这里就安全了，这个山洞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村民们不会找到这里的。”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你不也是‘独眼村’的村民吗？”

　　听到我问她，她却并没有急着回答我，只是把手伸向自己那只已经失明的眼睛。没想到，那只看起来和其他村民一模一样的瞎眼，竟然被她取了下来！

　　“你们可以叫我‘凤’，我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正如你们所见，我并不是‘独眼村’的人，这只独眼也只是一个小道具，和平常演戏时用到的一样。”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有一个和我们一样长着两只眼睛的人！”

　　“好了，这下你们两个应该可以相信我了吧？毕竟，现在只有一只眼睛的村民和两只眼睛的我们了。其实，在村子里，我便一直跟踪你们，并故意露出一些破绽，让你们发现，就是为了让你们能提高对‘独眼村’的警惕，幸好你们没有在村里过夜。之后让你们马上离开‘独眼村’，我也猜到你们很可能不会走，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即使我跟你们说了有关‘独眼村’的真相，你们恐怕也不会相信，但我知道村里的人是不会放你们走的。于是，当我离开你们后，便在不远处隐藏了起来，看到小天带人悄悄接近你们时，我就知道他们准备动手了。

　　“恩，我们暂且相信你说的这些。不过，我依然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看来，你们还真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啊，好吧！等你们听完我讲的这个故事后，便会明白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了。十年前，有一对年青的夫妻，他们为了使自己的孩子能过上更幸福的生活，便把孩子托付在了亲戚家，人一起出外打工。由于夫妻两人都是医生，一时很难在城市里找到工作的机会，于是，他们越走越远，直到有一天来到了‘独眼村’……讲到这里，你们应该明白这对夫妻的身份了吧？没错，他们就是小天所说的那对夫妻，同时也正是我的亲生父母！”说到这里，凤凰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我和S向来也都不懂怎么去哄女孩子，看着她流泪，我们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好，竟一齐楞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凤凰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我的父母来到‘独眼村’后，看到这里的村民都只有一直眼睛，怀着医者之心，我的父母很希望能够找到医治村民的方法。于是，他们便在这里住下了。可‘独眼村’的人，正如你们所见，他们非常妒忌正常人，可怜我的父母，只想到如何去医治他们的独眼，却永远也无法想到，真正需要医治，其实是村民眼中那强烈到畸形的妒忌！就这样，我的父母被村民们活活挖去了一只眼睛。由于我母亲长的很漂亮，她也一直很爱美，在失去一只眼睛而毁容后，她受不了这个打击，便投河自尽了。父亲在得知母亲的噩耗后，很快也随她而去。就这样，其实，我在十五岁那年便成了孤儿，可我却一直不知道。直到我从大学毕业后，亲戚才告诉我，其实在几年前，父母便在一个村子里为了医治村民，不幸染上传染病，双双去世了。我自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这是真的。于是，我偷偷离开了亲戚家，决定独自去寻找父母，即使他们真的去世了，我也要将他们的骨灰带回来。按照信上的邮戳，我找到了‘独眼村’附近的一个小镇，在向当地人打听后，大家都说凡是去了‘独眼村’的，要么便没有回来；要么回来了，也变成了只有一只眼睛的疯人。虽然，镇上的居民都劝我不要去，但想找到父母的心情是他们无法理解的。眼看无法劝说住我，有位老人便送给了我这只假的瞎眼，并嘱咐我一旦进入村子，便要一直带上这只瞎眼。我听从了老人的建议，就这样成功混进了‘独眼村’。经过一天天在这里的生活，我终于调查清楚了所有的真相，原来这里的村民完全都被妒忌之心蒙蔽了自己的眼睛！但更我无法忍受的就是，他们居然把我的父母说成是诅咒他们成了‘独眼’的巫医！从那天起，我开始明白，想完成父母生前的愿望，在这个充满妒忌的地狱里，需要的不是医治，而是净化！”

　　说完这些后，凤凰突然站了起来，她抬手看了看表，似乎自言自语了一句：“好了，妒忌、仇恨，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随后，她带上了那只瞎眼，并对我们说道：“你们从这个洞口出去后一直沿着左边的路走，大约一天左右，便可以找到我刚才说的那个小镇了，到了那里，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你怎么办？难道一直呆在‘独眼村’吗？”

　　“你们不用管我，我还有要做的事情。”

　　正当我纳闷凤凰说的这些话的意思时，她突然冲到了洞口，推开了封在洞口的石头，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喂！你去哪？”

　　眼看凤凰的举止如此反常，我和S既想追赶她，又顾虑到追回去会被村民发现的危险。于是，我们只好小心的沿着凤凰跑过的路，跟在她的后面。

　　这一快一慢，用不了多久，便看不到凤凰的身影了。

　　“S，你说凤凰这是跑去哪里？一下子，说跑就跑掉了。”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别跟过去了，如果被村民们发现，那就辜负了她救我们的好了！”

　　“你难道忍心看着她再次回到村里生活吗？”

　　“Y！冷静下来！你要明白，我们现在必须赶紧沿着凤凰所说的那条路离开这里！她带着那只瞎眼，村民们是不会伤害她的，我们只有安全离开了，才能让她安心啊！”

　　虽然我很不情愿，可S说的没错，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啊！于是，我们开始朝着凤凰所说的那条路走去。

　　就在我们刚转过身，走了几步，突然听见背后一声“轰”的巨响，顿时，我和S便被这声巨响所震惊了。我们朝着发出巨响的方向望去，发现那里正是“独眼村”的方向，冲天的火光，把周围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她引爆了‘独眼村’……”

　　“怎么可能？凤凰怎么会做这种傻事！我不相信！”

　　“Y，冷静点，你想想凤凰走前说的话，她说妒忌仇恨，一切都应该结束了；还说这里需要的不是医治，而是净化。她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来净化这个充满了妒忌的地狱，从而完成父母生前的愿望啊！”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啊？”突然间，我开始觉得眼睛变热了。

　　“这或许也是她唯一能让自己解脱的方法，为了完成父母生前的愿望，为了净化这个充满妒忌的地狱，她一直生活在强烈的仇恨中，想必这种仇恨也已经让她心力交瘁了。现在，妒忌、仇恨终于全都结束了。佛经里说，凤凰涅槃，是为了投身于熊熊烈火中自焚，用自己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来换取人世间的幸福与祥和，希望摆脱了那些仇恨后，她能够更好的重生。”

　　“恩，希望她能重生在一个永远没有妒忌和仇恨的地方。”

　　望着远处那冲上云霄的火光，我隐约看到了一只全身上下都闪耀着火焰光芒鸟，正朝着天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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